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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能从我们身上脱落

我们都让它化作尘埃。

母河今夜娩下一个婴儿

丝绒的皮肤上绣满铜花和灯管

他孑立于篝火中央,然则并非是落单的秋雁

呼朋引伴呼来缧绁的朋,引来尖喙的伴

过去的日子烙在左臂上

成了一块鲜红的封泥

眉目间血的跳跃

从左眼 到右眼

顺流而下,直往长着蜻蜓复眼的山峦而去

这是一个蚊虫叮咬的夜

夜自己把紫红的皮肤抓挠而破

却推罪于他,那个无辜锁眉的婴儿

他若掌着灯

从河流母亲的腹中回溯芦花荡

去瞻望一秋一冬反复的梦景

雪白的植物的羽

大片浮起从肩头吻到发梢

那么羊水也是如此和蔼可亲

是母亲掉落的鳞片

一朵薄荷似的太阳余照

但他并不驱车向此梦间疾驰

他被置放错了位置

坐在帐中的兵卒,收缴了柝的打更人

那从故园里带来的苹果的心脏长出枝叶

指着南,指着东

指向一切芦花荡漾不至的河滩上

去捡拾棱角和不通情理

唧唧喳喳的石头也簇拥过来

欲抱欲吻他的鞋跟

一条河不过是一块波涛汹涌的石

柔软无匹的石块

一群石块便是一条迂腐的河

他俯身摸摸黑色的露水

空旷沾满他的衣襟和裤腰

来年他将收割麦子一样收割这些沉重的眼泪

收入囊中造就新的天体

这个叛逃自顺产的不孝子

曾勒走匹轻浮的骏马,骏马毛发光鲜

拖下长而无用的辫子

如今亦和目的地一同丢失在河滩上

他只好被迫赤脚渡河

不是要赶往下一场晚集市场去贩卖新摘的硬壳果实

目的地早已飘散 那他不过成了候鸟

年年远去又回来诵读石头的刻痕

估量河川的年岁 从波纹离心开始

可今日他一去再也不回头

蹄铁塞满河道,阻断流水

不回头便要走进落日里体验火的苦痛

那烙痕早已预言这天

他又何辜受此刑法,将自己席卷入云间

但地上暗河在呼叫那胚胎

狡狯的兄弟姐妹——蜻蜓、芦花和石头

如他回头一眼便变成盐柱矗立在向天乡的坦途

口袋里还有湿漉漉的坚硬音符

他拿掌纹作琴弦一一撩拨过去

音符回旋而起,将打开河床上的八音盒

奏歌哄劝自己的母亲恬然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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